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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,台灣像是捅了鬼窩,已經有8部恐怖片磨刀霍霍,準備傷害觀眾的心靈。值得注意的是,從2022大鬼窩第一個衝出來的《咒(Incantation)》,在預告時就打出「問鼎台灣影史最恐怖」的口號,讓人不由得充滿期待——至少預告片拍得有相當水準,確實將恐怖氛圍渲染到位——卻又害怕將迎來又一個《噩兆》或《杏林醫院》。

從結論來說,《咒》是部有相當水準的作品。本作鮮少已經讓人產生抗性乃至於感到無趣的Jump Scare,更多時候是依靠影像塑造的氛圍來令人感到害怕,而於我而言,最優秀之處在於《咒》在宗教內容上帶給觀眾既親近又陌生的,莫名的疏離感,令人不禁想起赤燭遊戲(Red Candle Games)製作的知名恐怖遊戲《還願》。

和許多將宗教儀式或習俗、地方怪談當背景,實際演出後,這些要素卻流於表面的作品不同,《咒》與《還願》的珍貴之處,就在於,它們確實將這些我們生活周遭隨處可見的元素融入到了故事之中,並藉由賦予這些要素與生活裡既定印象完全相反的印象(本應向善的宗教卻最終帶來惡果或攜帶惡意),來使人恐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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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是為了要更凸顯這種日常與非日常的緊密相連及反差感,《咒》的拍攝手法採偽紀錄片(Mockumentary)形式,並且相較於《厄夜叢林(The Blair Witch Project)》及近期口碑絕佳的《薩滿(The Medium)》,在表現方式上更類似於日本恐怖電影《詛咒(ノロイ)》。但《咒》相比《詛咒》更大膽之處,在於《咒》中提供給觀眾觀賞的影片順序更加雜亂無章。儘管從結果來看,觀眾應當多能利用這些碎片拼湊出完整的故事,卻也容易錯失訊息,或難以將取得的訊息連結起來。

此外,更為可惜的是,儘管《咒》採取偽紀錄片手法,但經常為了提供重要訊息,讓角色在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情況下持續進行拍攝,導致一旦觀看途中出現讓觀眾足以思考的空隙,就容易跳出影片營造的環境。不過,本作的劇本很好地替這樣的缺陷打了掩護(又或許應該說,劇本造就了這樣的缺陷,卻同時也彌補了它,儘管這聽起來有點矛盾),那就是,給予這些影像一個足夠說服觀眾的「目的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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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大多數情況下,以偽紀錄片形式拍攝的恐怖電影,最初呈現給觀眾的目的大多不是惡意的,戲中的拍攝者通常不過是純粹為了調查、為了探究真相、為了傳遞知識,只是最終拍攝的「結果」達成了恐怖的效果,《咒》則不然。本片所有破碎的訊息及提供的觀點,都是設計好的:觀眾所感受到的恐怖,從某個瞬間開始,變成了拍攝者的目的,而不僅僅是偶然造成的結果。在影片結尾時的這個反轉,也使觀影途中感受到的所有不自然都彷彿有了能夠接受的理由。

最後,不得不提的,是劇中關鍵的咒語。《咒》自初時就不斷重複「祝福」與「意識形塑世界」的概念(雖然以那兩張視錯覺圖來舉例很出戲),及「火佛修一,心薩嘸哞」這句咒語,不知不覺達成了對觀者的心理暗示,以至於就算到了散場後,想將這句咒語忘掉,都有相當難度。影片最後,更是利用視覺暫留,塑造詛咒如影隨形的幻覺,不僅讓影像內容與觀眾產生交集,將本片由虛幻帶入真實,更能讓人對所謂「祝福」留下更深印象,使本片餘韻得以久久不散。

整體而言,《咒》毫無疑問是相當優異的恐怖電影。然而,正如此前所說,《咒》所給出的影像片段經常過於破碎,提供的各項訊息間的聯繫有時也並不夠緊密或沒有足夠說服力,不少稍稍思考便能夠注意到的劇情疑點或瑕疵,進而影響到觀影體驗,儘管劇本最終給出了解釋,這部分的缺憾仍難以彌補,令人扼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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